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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玩店大妈揭秘:隐藏多年的故事惊现世人

07-07

古玩店大妈揭秘:隐藏多年的故事惊现世人


成也萧何败也萧何。她是我开业以来的第一个VIP客户,也是我关门的直接原因。

这个古玩店上午是不开业的,当然周末例外。不过即便是周末的上午开门,也仅仅是出售部分商品,有许多商品,小伙计言称价格不详,得等掌柜的回来。

古玩店向来都是这个规矩,一早不谈生意,中午不做买卖,据说在旧社会的天津既是如此,而且我考察了,不但是在中国,在巴黎,在维也纳,好多小古玩店也都是这样。

午后黄暖的阳光下,两把榆木椅子被坐的增光瓦亮。一个用百衲布拼成的椅垫儿,端端正正的放在上面,脚下是一小块暗青藏毯。墙上是一幅任伯年的冬日清供。这是柜台外边。柜台里面呢,后面一溜博古架,上边的物件大大小小,真真假假,高高低低,五花八门,全凭您的眼力,不过就是真的也没什么好东西。柜台里放着点儿什么散碎的小玉石,小铜镜,老簪花首饰,水晶镇纸鼻烟壶之类的东西,主要是销售给外国游客或者是那些手头有点闲钱的小收藏者。

真正的好东西都是后边谈,袖里乾坤。在朋友圈里传,当然那会儿还没有网上的朋友圈,不过就在手机上留个电话,有什么事来一趟,咱细说,有新货了。

古玩这东西向来都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时闲雅趣,跟谈恋爱似的,不着急。而且也就是近四十年,他才有了好名声,搁过去这叫玩物丧志!

大收藏家张伯驹怎么样?在旧社会照样被批判为“废人玩废物”。因为在那个时候常年不上班,挨家呆着,提笼架鸟,逛市游街,没事春和雅集,登台票戏,这样的生活并不符合那个大时代的背景。

那会儿兴的是革命青年热血报国。无论是国共两党哪波革命都短不了人,反正在那个波诡云谲的大时代里,青年们是坐不住了,一会儿上街游行,一会儿上战场拼命。

所以,对这些慢悠悠文邹邹的事,向来看不上,就连张恨水都有资格在他的文章里骂上两句,不过张伯驹先生也说了,这是文化,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文脉,它也有用!这里面含着国运呢。

但可惜他这声音在当时没有振聋发聩,也就是自个儿小声嘀咕。

当然了,在旧日里,天津租界中向来以败家子儿多而著称,最大的败家子儿自然是人称大爷的溥仪了!

不过对于我们的经营范围,也就是金石瓷器,各路赏玩来说,是入不了人家大家之眼,真正的大玩家,历来都是玩软不玩硬。历代珍稀字画,才是他的眼中之物。

天津卫,九河下哨,华洋杂处。曾经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,有许多老门老户里蕴藏着丰富的珍宝,如何让这些珍宝流动起来,在就是一个个古玩贩子的诉求。而作为这家店的店主,老a,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玩贩子。

老a因其祖上是民主人士。故而得以荫封,他大学一毕业就在某文化馆挂了个闲职。然后便开始忙活夹包袱串宅门这路买卖!

至于大妈我呢?我是她找来的撩高掌柜。他这活,我应下来正好。因为我每天得睡十三四个小时的觉,心脏病患者没法长期带着精神去上班,正好。下午到他的古玩店来做个堂,喝壶茶抽根烟,和各路朋友聊聊天。一袭纸扇,一品香茗。很多买也就在这迎来送往中成交了。

等我来到这家古玩店的时候,日历已经翻过2000年了。

那会儿各路富人的第一桶金业已落袋了!盛世古董乱世金。收藏界也都忙活起来了,在这其中呢,各种局也就开始攒上了!

她是我的第一位VIP顾客,也就是说,我的第一笔大买卖是从她的手里做成的。

我记得第一次看到琪琪的时候,她留着一个和香港模特琦琦一样的发型,就是那种羽西式的童花头,脸上妆容工整,青山绿水。浑身香气缭绕,动静皆宜。但我觉得她的香品太愣了,怎么说呢,很少有女人能够把YSL黑丫片挑出精神来。

这是西洋人的审美,他们觉得东方女人就该如此魅惑,但实际上作为一个纯种的中国人,真没必要用这么“荤”的香,我觉得哪怕是反转巴黎都更适合她。

我听说她在美国上了几年的学,学艺术的。所以也染上了些西式风范。

笑起来很夸张,小笑的时候,露八颗牙,大笑能见嗓子眼,完全的活泼风范。缎子衬衫第二粒扣子是不扣的,露出里面的白金锁骨链,她说话,中文里夹杂着英文,一掏钱,人民币里夹着美钞,但不管怎么说,手头的东西,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!

清宫廷造办处御制藏传欢喜佛铜鎏金造像。高二十六厘米,通体鎏金,宝冠束发,法王两臂拥明妃。交于身前接法印,珈跌做莲花宝台,底成须弥座,雕琢细腻,品相完好!

翻过来一看,曾经有过装藏痕迹,但现已无考。下面是一个殷红色的火漆封印,典型的海外回流珍宝!

这尊佛像放在一个漆黑的木匣之内,琪琪戴上白手套,把宝相请出来的一刻,整个古玩店,顿生光彩!

我和老a都傻了,这就是我们要等的客人。以及她带回来的,从伦敦拍卖行里回流来的珍宝!

虽然价格也不菲,拍卖成交价是53000镑,手续费另算。但是,说句实在话,我和老a对视了一眼,这东西真想收。不过,如果对方加价加的过高,我们可能就会望而却步了。而且即便是收了,我估计老a也不想再脱手了,因为有的东西一见生缘。真的不忍心把它割爱了!

没想到琪琪并不打算把这东西卖给我们,或者委托我们再去散信息,她是来谈一场策展合作的!

等我们再见到琪琪的时候,已经是三个月后了,那是一场高级楼盘的业主鉴宝派对!

在北京的一家叫紫某轩的饭馆里举行。这饭馆端的清奇。在二十年前的京城社交圈里很是出名。B格不凡。服务员一水都是长袍束腰,系发素颜,菜单全都是拿宣纸小楷造作而成。至于菜品嘛。嗯,四个春卷放在一块大理石板上,在淋点黑松露汁要你280!

攥人!

当然,到这儿来的人都不是为吃。宽大的活动场地里只有一小部分是进餐区,随后没多久,我就得登场了。

在这场派对里,我要向大家介绍出场的52件珍宝!

这是,清造办处御制的黄铜法器,金刚杵。

这是明代景泰年双耳蟠龙海地子梅瓶。

这是清乾隆官窑黄釉欢天喜地赏瓶。

这是古汉玉佩蝉,出土于陕西咸阳境内。与我们常见的汉八刀工艺不同,这种精致装饰佩蝉,做工细腻,用料讲究。您看它的两边有个小孔……

参加这次派对的人有个共同特点,那就是他们刚刚花了八位数买了套大宅子。要知道零几年那会儿,这是个钱。这么大的宅子,就需要各式藏品来填充,于是呢,捎带手,我们这个藏品推荐会也就生成了。

其实如果真正是行家,往这一站就知道。林林总总大大小小,从一臂宽的黄花梨鬼脸大山子,到手掌上的一支点翠金钗,这里面有真品,也有妖怪。

比例三七开。嗯,哪三哪七呢?看你自己的眼力吧。但是件件来路清晰,个个价格不菲。

琪琪,这会儿是沙龙女主的架势。伊穿着一件藏红花色的丝绒旗袍,几只黄铜打造的鎏金万福万寿缠丝小扣,本身就是古董,被她配在了胸前。海象牙的长烟嘴,夹在手里,一副西洋老电影里魅惑苏西黄的打扮。

一手香槟一手烟的琪琪,正和一位男士在那聊得火热,看那意思,很快就要成交了,但是我怀疑琪琪的销售范围有点广。嗯。咋说呢,她是一个单身女士,刚从海外回来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既不知道过往,也看不清未来,她是个神秘人。

但琪琪的确挺有品位,比如说有一次她在我家看到了一个铸铁花占。这玩意儿,那会儿很少有人知道,于是她对我说:

你学过日式插花的。

我说是我在日本的时候,报过一个短期的这种班,教我插花的那位女士送了我一套铸铁花占,有圆有方,大大小小一个铁坨子,上面长了无数小钉子,像个刺猬。

说到这儿的时候,琪琪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,她说,正好下次你来,你来表演池坊插花好不好?

再下次呢,她找了个古筝老师,在那里弹了一段风入松。风入没入松,我不知道,但是很多人都已经入局了。因为我看到琪琪的藏品经常换,大概每次都消失1/3,呵呵,看来生意不错。

当然,我们也把自己的一些东西伙到里面去卖,否则那些瓶瓶罐罐一时间也凑不来。琦琦很摸市场的门,她知道新贵们都喜欢什么,特别是一些黄铜造像带着海关的红漆,这样以后还能够带出境。嗯,这是个非常好的收藏路径,可惜她手头钱不多,否则的话,我觉得谈一定会大张旗鼓!

琪琪的自我推广和她的藏品差不多。半真半假,那都算是高抬她了。既然卖的东西假的多,那她的话,真的也就少了。

她总标榜自己不爱钱,只为弘扬中国传统文化,不忍心让国宝流落海外,但实际上一个人越标榜自己什么,那她肯定越缺什么。

比如说标榜自己道德高尚的人一般都缺德。吹嘘自己家资丰厚的人,一般都缺钱。标榜自己祖上全都是皇室贵胄的人一般都缺家教。说自己特有爱心的人,一般只希望别人来爱自己。

应酬场里,大多如此。

但琪琪的大胆还是让我瞠目结舌,有一次我弟弟去看我的一个,关于宋徽宗的绘画作品小型鉴赏讲座。

他来的挺晚,坐在后排认认真真的看。可琪琪呢,就在会场边上那么一扫,立刻锁定住了这个瘦瘦的年轻人。她凑上去和弟弟轻松的低声交谈了几句。过一会儿,琪琪主动帮弟弟端来一份小点心。是两人便在那里窃窃私语起来……

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功夫吧,等我把这堂讲座结束之后,收了幻灯片,拎着包要往外走。呃呃,弟弟的座驾没了,我们咋回去呀?

要知道那个偏远的挨着码头的别墅区,没有车是不方便的,那会儿不像现在能叫车。弟弟只是微微一笑说,算了,姐,咱们跟着吃个晚饭吧,琪琪一会儿就回来。

哦,也就是说琪琪借弟弟的宾利车去送人了,而且临走时她还娇声对弟弟说:

那我可就打您的旗号了,我说这是我的车,一点小虚荣心,您不会介意吧!

很显然这话是在讨弟弟的一道命令,于是我这个即不省心,又不要脸的弟弟,拿出了电话向司机嘱咐了几句。

“嗨,场面上的事就是花花轿子,众人抬,谁知道哪天,山不转水转,我会求到她呢?”

弟弟一边吃着晚饭,一边轻轻的对我说,不过我觉得这里里面太乱,我不愿意掺和。我还是想回到我的店里去做点小买卖,我还是愿意和那些民间的朴素大爷们,在一起探讨一下古月轩鼻烟壶的绘画方法。

最关键是,走上层路线的琪琪总拖欠我们的货款。

以至于到了快年底的时候。老a,不得不千里迢迢的去深圳寻她。要账。老a愤怒的说琪琪一共差了他220万的货款,我听了之后也很怒,那220万里,按比例还有我四十万呢,去要去要。赶紧去。

一周之后,老a回来了,乐呵呵的。我问他钱要来了吗?他说要来一部分1/2吧,其他的,以身抵债。

这话让我觉得很不痛快,我对老a说,那我的那份钱呢?怎么办?你可别跟琪琪学,我这身子骨可没那么壮实!我不接受以身抵债。

老a听了讪讪地笑着说:

嗨,也是我交友不慎!你的钱我肯定年底之前还你,我打算好了,不跟琪琪过买卖了。

后来我们和琪琪还真不过买卖了,不过不是我们不跟她玩,而是人家瞧不上我们了。

不过琪琪还偶尔会到我们这儿来走动一下。

有一回她拉着我,坐上了她非常非常豪华的新宾利,这车要比我弟弟那辆车先进好几个水平。对于汽车,我一向是不理解的,四个轱辘绑几个沙发,为什么就卖那么贵,而且我在很长一段时间,都以为我弟弟的宾利是大号迷你呢?

弟弟后来跟我说,同样长翅膀,琪琪的宾利要比他贵200万,那琪琪哪来的这些钱呢?倒腾古董的钱,我觉得不像,因为她手头一直那么紧,她给父母买房,买的只是普通的房子,价值100万以内的那种,而那辆汽车呢,能置下好几套房呢?

可不管怎么说,琪琪一直是个漂亮的姑娘,她说她拥有美国护照了,这咱没见过?她住在最豪华的酒店套房里,这咱倒是见识了。她笑颜如花,她品味高雅。她一戴上白手套,立马两眼硕硕放光,马上就能从包里给你端出一个清康熙内务府御制造像来!对了,有一回琪琪得意的说,那尊欢喜佛,她终于脱手了,价格涨了一个零。而且买家还成了她的好朋友。

没多久我和老a被邀请去了琪琪的家。在北京郊区的一幢白色别墅里。我们坐在大厅那儿谈话,抬眼望了一下房顶,哎妈呀,这房顶足足有十米高,以至于我在大厅里都能够感觉到呼呼的刮风,跟礼堂没啥区别。

从房顶倾泻而下的一盏盏水晶灯,如同美人的碎钻大舞裙,琪琪对我们说,如果是晚上,把所有的灯都打开,这屋子里没有一丝人影。这六盏水晶灯,光是请一趟调光师,就花了¥50,000刀,是从意大利请来的。

没有一丝影子的房间,那就是手术室啊,坐在手术室里的我,总觉得有一丝心神不宁。我叨叨着下回不想去了。

当然,琪琪也不和我们这些人来往了,只有一次例外,她打个电话,让我和老a过去替她看件东西。

有一回我们又来到了琪琪的别墅,在地下室里,一道厚厚的门被打开了,以至于我和老a都有点害怕,万一把我们关在里面咋办,这门太厚了,一块板砖那么厚。

哦,这里是个小宝库,各种各样的珍玩,琳琅满目,有泥坛子的茅台酒,有青铜的小酒爵,我拿眼一打,那也是回流的东西,因为那是英国博物馆处理青铜器的方法,把所有的锈斑都打去了。青铜酒爵闪烁着蓝绿森森的光。

每每看到这里,我都想低头,咋说呢?在这种地方,我还是低头为好。

不过琪琪倒是不在乎,她大咧咧的拎出了一个造像,嗯,也不戴手套了,要知道手上的汗渍油脂那是铜器的大忌呀。而且那么单手拎着,这也不恭敬啊。琪琪不是说她号称什么信徒吗?还拜了什么师。唉,算了,不该问的少问。琪琪把我们找来,只是想让我们看看这尊佛像有没有被调包?

这个问题倒是挺奇怪,眼前这尊佛像,的确是当时放在我们店里小半年,也就是琪琪从国外拍回来的那座。不过出于礼貌起见,我和老a还得掏出吃饭的家伙,拿着放大镜跟那左瞧右瞧,又拿到自然光下看了看,嗯,是他。没有被调包。

“哼,我量他也不敢在我面前耍花活。”

琪琪莞尔一笑之后带我们出去了……

这是个啥问题,咱不明白。然后坐到品酒区,她又告诉我们一个秘密,那就是她怀孕了,她准备在这幢漂亮的大别墅里守着这堆珍宝,过自己幸福的下半辈子。

这事儿让我和老a面面相觑,俺俩出来的时候,我还在私下嘀咕呢:哪来的孩子?琪琪不是单身吗?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呀!

老a说他也琢磨不透。琢磨了一会儿,老a来了一句:

莫不是谁又找琪琪讨债了,然后她又又以身抵债了,对方呢?捎带着来了个传经送宝。

我听了之后赶紧摇头说:

不太对,不太对,琪琪现在多阔呀,她还会欠债,只有别人欠她的可能呀!

从那时起,我们就没再见过琪琪了。

哦,对了,当年过年的时候,琪琪派人给我们送了一份礼物,是来自于意大利的一盒红酒,封着一个红衣修士的酒标,据说这酒非常高端,非常隐匿,它是在一个修道院里酿制而成的。

喝着这神神叨叨的红酒,不禁让我想起了这个神神秘秘的女人,反正她是掉在一团大富贵里了,以后和俺们算是没交接了。

转年之后,开春,老a他媳妇跟他离婚了,也是。他老上外面收账,收上来的账,老是不能足额交柜,不是三七开,就是对半撅,并且欢迎以身抵债。

他媳妇哪干呀。离婚后,老a的财运就越来越衰了,他对我说,他打算出国了,去国外投靠他的叔叔。而我呢,我也在犹豫,我到底能不能把这个古玩店接过来。如果接过来,自己以后怎么经营。哎,不过这也不是急茬,慢慢想吧,古玩行,就这点好,他给你时间,这是个慢人云集的行业。

不过慢人云集的行业里,有的时候也有急茬子。有一天小伙计急急忙忙的给我打电话:孟爷,快来店里有人等您。

我呢,一摇三晃,举着扇子,大热的天儿,费劲巴拉满嘴抱怨的就来到了店里。还没进门就喊:嘛事儿嘛事儿?

一推门,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心里一颤。

店里此时已经站了三个中年人,都是男同志,穿着白衬衫。为首的人上来之后,亮出了证件,对我说:请配合我们工作,跟我们走一趟!

外面三十一度,身上一十三度,我立马后背发凉了!

跟着这些同志老老实实的上了车,然后呢,开车。车上没有人说话,很寂静。

后座很是宽大,在我左边,坐着一个,右边坐着一个,于是乎我就开始哆嗦。

在那种场合没人不哆嗦。哆嗦来哆嗦去,我这脸上就开始泛白了。坐在我身边的男同志看出来了,他和蔼但不可亲的对我说:

您怎么了?身体不好,不要紧张,我们就是找您了解点事儿。

到了地方,过了安检,我进了小屋。灯打开之后,很快有一个人上来找我核实了身份信息与证件。并且问了一下我过往的经历,当他听说我以前在某个大单位工作的时候,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眉毛突然一跳,随后问了我一大堆问题,甚至于打电话到原单位了……

这下我更哆嗦了,以至于另外一个同志看出来了,他对我说,您是不是身体状况不好?

我说是。我说有什么事儿,咱们能不能节奏快一点?我病休这么长时间是有原因的。我的确心脏不好。

那位男同志想了想,说:让你来,是需要你帮我们看一样东西。

我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,告诉他,我没带家伙。

很快,眼镜药品放大镜一大套东西,都被他们给我从家里取来了。于是我可以开工了,就这样一只银色的小箱子出现在我面前,打开一看。呀,还是他!

清康熙宫廷造办处御制欢喜佛坐像。高二十六厘米。

你看一下,这是不是真品?是不是当初从你们店里出去的?

我拿起放大镜仔细从上到下,观看了一遍,我记得造像的左衣襟和后背处有两个不太明显的小擦伤。哼,都在。

随后呢,戴上手套翻过来看火漆印,再看装藏处的痕迹,然后我放下这尊造像,对旁边的同志说:

这是从我们店出去的那尊佛像。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给他出鉴定报告。

行,谢谢你的配合。对方说话了,看来我是完成任务了。

随后呢,我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,不过送我来的那个小伙子还真是挺负责。法外施恩,居然管了我一顿饭。并且让人开车把我又运回了家,卸了车,我连滚带爬进了屋,咣当一下,躺炕上,一病就是半个月。

自此之后我就决定离开这行了。年底,老a远赴英伦,投亲靠友,古玩店盘出去了,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纷纷贱卖脱手,大家灞桥折柳,江湖别过!

这事还有后续。

又过了十多年,有一回我们一个街坊,是在一个中学当老师,他认识一个小女孩,画画画的特别好,听说她妈画画,就画的特别好。女孩家开了一个小装裱店,母女俩相依为命,日子过得挺清静。

我这街坊的媳妇说,那家小店里有一幅书画作品,她非常喜欢,是簪花小楷的大悲咒,媳妇想请回家,让我帮着看看。书法功力如何?

我跟着去了。到那家店瞧了瞧。嗯,挺不错的,价格也合适,于是乎我就点头了,很快店主从楼上下来了。窄窄的楼梯咚咚响,一袭白裙飘然而至。是那种亚麻质地。

呀。这不是琪琪吗?但我没敢和她相认,我觉得她似乎不愿意见到老朋友,琪琪看了我一眼,也只是淡淡一笑,那意思就是,她也不想与我共续前缘了。

这个大悲咒小品最后成交了,好像是两千块钱,也不贵,我那邻居欢欢喜喜的和我一起回了家,他说这个家长素质挺高的,而且人品也非常清雅,她吃斋念佛,如今算是待发修行。

那吃斋人写的大悲咒一定非常干净了,我看着心里就舒坦,我觉得我和这福字有缘。大悲咒挂在家里也可以清心呀。

街坊家的媳妇儿,在后座上抱着这幅书法作品,一个劲儿地感慨。

我听了之后也附和了一句:是啊,有缘,这是一段奇缘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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