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茶眨眨。
脸颊疼得钻心,脸颊疼得钻心那。人使力扁了一耳光,那里刚刚被人使力扇了一耳光。因这一耳光我一头撞在墙上,所以额头也鼓包且有小块擦伤。对于严婷的指责我没有半分辩解,只是对严恒小声说着:还好你来了还好你来了。
眼泪顺着严恒给我拭泪的手指不断往下淌,我竟在这个男人眼中读到一丝心疼与劫后余生的庆幸,对不起珊珊以后不会了。严恒要带我走。
那我怎么办?严婷瞪了我一眼,是不是我也要去巷子里来这么一出?叶珊珊重要就可以抛弃我了是不是。她语带哭腔:哥哥你不要我了。严恒自然舍不得斥责她,我连说自己现在没什么事:对不起都是我搞糟这一切,对不起我的出现让你们兄妹出现不合,没错你就不该出现!严婷白了我一眼那你还不快滚!
回应她的是严恒的一巴掌,耳光的脆响让在场的几人俱是一愣,我暗暗眯了眯眼睛,严恒居然会因我对他妹动手。好消息这样计划岂不是更容易实施?严恒打完就后悔了但严婷已经捂着脸跑出去。
他赶紧打车送我到家然后又急匆匆地出去寻找严婷,目送男人离开我擦掉眼角半干的泪,拿出手机给备注为韩式女人美容院的联系人发去消息:狗今晚不会回来。见一面?很快那边回复:好。
晃眼的灯光忽而过,耳畔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,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身躯紧贴肆意地扭动。我点了两杯清酒,不一会儿穿黑夹克的男人坐在我旁边。如果路口的监控足够清晰,就会查看到这人的身形与路口逃窜走的那位,相差无几,还疼吗?他将清酒一饮而尽嘴里嚼着冰块,让服务员再来一杯,死不掉。
我扫了他一眼:林昭你胆子忒肥衣服都不换!嗐!他被冰得一咧嘴薄唇微扬,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望过来。没事那边的探头拍不清楚,视线在我脸上停了一瞬收了几分笑意:脸都肿了,你说你干吗非要来这一出。
我心情却出奇地好抚了抚尚且火辣发疼的脸,他似乎对我动情了。林昭皮笑肉不笑:那他离死不远啦。我深表赞同从兜里拿出两张银行卡交给他,一切都准备好了用不上你这些你拿着。密码你知道我们仨"我们仨"这三个字听得林昭无意识地一笑,他拿过银行卡在吧台上一下一下点着。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去一瞬间林昭才开口,这条路走下去就不能回头了。
叶珊珊我们走法律途径不行吗?我们再想想办法。他看着我"她在等你我--",我打断他:法律当然是公正的,可我们找到的证据能给他定什么罪?不能再等下去了你知道我每天面对他那张脸,有多想吐么?你知道我亲吻他的时候恨不得掐死自己吗?你知道?"我知道--"。林昭伸手过来握了握我的手,我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默了默:我会做得很干净。无论结局如何你都别等我了林昭没作声。
他临走的时候突然凑到我耳边说:你叫我不等你,我就不等那我多没面子。独坐良久抬头看到玻璃杯上映出我的模样,唇线紧抿,明明也穿着小白裙哪里还看得出柔情似水,分明是块让人避之不及的寒冰这才是原本的我。其实原本的我也爱笑从什么时候就变了。"她"出事那天一切都变了,我拿出手机从私密空间找到一条短信。这是大半年前她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,除去标点信息只有短短四字,却让我每每午夜梦回都泣不成声。--姐我想你!
收到消息那天我忙着做论文答辩。那段日子很忙,我除了给小妹发早晚安没怎么跟她细聊。所以在答辩前收到消息时,我只是回了一句:乖答辩完姐姐就去梧州找你。然而等我答辩结束却发现小妹迟迟没有回消息,我急于将答辩通过的好消息分享给她干脆给她打语音电话,一次没接两次没接第三次还无人接听。我直觉不对转而打她室友的电话,却被告知她不在寝室出去住了。
因为她曾说想考博士研究生,所以我在校外的小区买了套小公寓,当时怕她一个人住在校外不安全,我每次去梧州看她都会给邻里送点东西,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也有。我慌忙拨通邻居小姐姐的语音电话问她是否看到过"顾楠",顾楠就是我小妹。
我跟她是双胞胎,但一生下来我就被送人,我运气好养父母后来做生意,发了财衣食无忧。顾楠虽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,但其实过得艰难,不过我从来没在她嘴里听到过一句抱怨,她是个小太阳永远高高兴兴的。
邻居小姐姐说她昨晚碰到过顾楠,不过今天似乎没见她开门,我请求她帮我喊顾楠接电话,谁料小姐姐开门后说里面味道怪怪的,好像谁家的煤气泄漏了,我的心立刻提起来再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:千万别是顾楠出事了求你赶紧找物业开门。我现在就到梧州来,小姐姐连声说好很快找来物业,然后他们在卧室找到了不省人事的顾楠,我语笑嫣然的小妹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,身边有大把散落的安眠药物。
她攥着的手机上某信对话框里还有没发出的那句:再见姐姐。脸上凉凉的我于恍惚中回神又流泪了,伸手擦掉眼泪屏幕陡然又亮起来。严恒的语音电话,我冷眼看着他一直打三通电话之后他发来消息:找到婷婷了,他身边离不了人。今晚我不回来你先睡爱你,"爱你"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疼,真想立刻回拨过去骂他个狗血淋头,让他祖宗换个辈,但这样怎么解我心头之恨,这对狗男女必须下地狱!这样才勉强够给顾楠赔罪!
我起身走出酒吧外面的风很大,顾楠知道我怕冷每年都给我织围巾手套,带着小妹的围巾再冷心里都暖洋洋的,林昭就很吃味。他说:人家都是防着女朋友身边的异性我倒好还得防着你妹。你说我的存在是不是给你两打掩护的?然后我和小妹就笑三个人笑啊闹的,一晃都这么多年了,我吸吸鼻子突然笑了笑,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捂着脸痛哭。
从小妹出事以来我脑子里都绷着根弦,我不停地找她想自我了断的原因。半个月时间昼夜不停地找,我查她的社会关系,查她的人际往来,查她所有的软件从无数人口中打听,终于还原事实的真相。
虽然小妹删除了与男人的聊天记录,甚至连这个人都删了,我还是通过一系列努力复原了他们的聊天内容。那是怎样不堪的语言生生折断了小妹的生机。男人否定她的一切却又说着爱她的谎话。我的小妹在他精心编造的谎言里怀疑自我被他牢牢控制着,她献出自己的爱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找到真命天子。殊不知恶魔只是贪恋她的容颜。这一切的起源是她那张酷似严婷的脸。没错,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叫严恒。
最后小妹发现严婷的存在,她问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没有爱过自己,她甚至连质问都是小心翼翼,还期盼着恶魔会对她有几分真心。不过严恒玩腻了,替身知道自己是替身,那还有什么趣味?他单方面宣布分手数落小妹的一切,将我的小太阳贬的一无是处。顾楠,她真的太好了,有什么事都只会觉得是自己有错,然后她不断地自省不断地怀疑自己最终跟我告别。
如果我当时回她一个电话,如果我回电话,她会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,但一切都晚了?顾楠煤气中毒程度过深损坏了脑部神经,恐怕只能在病床上躺到生命终结。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对渣男贱女还活得好好的,没关系,我会把他们拖进地狱。迷迷糊糊,感到有人抱起我,唔阿恒你回来了。
我睡眼朦胧的,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,严婷的香水味。男人被取悦似的低笑着: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?等你。我闷声闷气地嘟囔却不防男人突然凑过来。讨厌的茉莉味愈加浓郁。珊珊,姗,男人的呼吸急促唤我名字的声音哑得令人心惊。一晚上没见我就好想你,我也挺想你的,想着怎么弄死你。